Nature Medicine：睡眠模式可以揭示昏迷患者隐藏的意识

过去十年的几项研究表明，多达四分之一的近期脑损伤昏迷患者可能拥有被隐藏的意识，这些意识通常无法被他们的家人和医生察觉。

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长老会医院的新研究可能很快会帮助医生通过寻找表明正常睡眠模式的脑电波，识别出那些昏迷但拥有隐藏意识且可能实现长期康复的脑损伤患者。

“我们在神经重症护理领域正处于一个令人兴奋的十字路口，我们知道许多患者看似处于无意识状态，但有些患者正在恢复，而我们却浑然不知。我们开始揭开一些正在发生的恢复迹象。”哥伦比亚大学瓦格洛斯医学院神经学副教授、该研究的负责人Jan Claassen说。

“我的患者家属总是问我，我的母亲会醒来吗？她在三个月、六个月或十二个月后会是什么样子？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非常精确地指导他们，而改进我们的预测对于指导他们的决策至关重要。”

Claassen还担任纽约长老会/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神经重症监护和住院神经学主任，他此前已经开发出复杂的技术，通过分析患者在神经重症监护病房接受指令时的脑电图（EEG）记录来识别具有隐藏意识的患者。这些技术可以检测到表明患者能够听到并理解医生指令（例如要求患者张开和闭合手）的脑电图脑电活动，尽管患者没有做出身体反应。

但这些技术实施起来可能较为困难，并且可能会产生假阴性结果。

Claassen决定专注于睡眠，因为对意识至关重要的大脑回路，包括认知运动分离，对于控制睡眠也至关重要。

“我一直在思考我的工作如何能够最好地在现实世界中实施和使用，从实践和科学的角度来看，研究睡眠是有意义的。”Claassen说，“睡眠脑电波易于记录，且不需要护理团队的干预。”

在新研究中，研究人员查看了226名昏迷患者的夜间脑电活动的脑电图记录，这些患者还接受了更复杂的认知运动分离检测。

“睡眠期间的电活动看起来相对混乱，然后在一些患者中，偶尔会出现这些非常有组织的快速频率。”Claassen说。

这些爆发被称为睡眠纺锤波，通常先于更复杂方法检测到的认知运动分离、意识恢复和长期康复。

“纺锤波在正常睡眠中会发生，它们显示出大脑中一定程度的组织性，表明对于意识至关重要的丘脑和皮层之间的回路是完整的。”

约三分之一的患者出现了明确的睡眠纺锤波，其中包括约一半的认知运动分离患者。

具有睡眠纺锤波和认知运动分离的患者更有可能恢复意识和功能独立。在那些具有睡眠纺锤波和认知运动分离的患者中，76%的患者在出院时显示出意识的迹象。一年后，41%的患者恢复了神经功能，仅有轻微缺陷或中度残疾，并且能够在白天自理。而在那些既没有睡眠纺锤波也没有认知运动分离迹象的患者中，只有29%在出院时显示出意识迹象，一年后只有7%恢复了神经功能。

尽管这些发现并不能证明诱导睡眠纺锤波会带来更好的结果，但它们引发了这样一种可能性：通过改变患者的环境来改善他们的睡眠，可能有助于促进他们的康复。“如果你想想重症监护病房的环境，它对良好的睡眠是非常干扰的。到处都有噪音，警报声不断，医护人员不断地接触患者，24小时不间断。这些都是出于好意，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入睡。”Claassen说。

Claassen提醒说，这些发现仅适用于近期受伤的患者，而不适用于长期意识障碍的患者。在目前研究的大多数患者中，正常的睡眠纺锤波出现在初始损伤后的几天内。

而且这些预测指标并不完美：在139名没有显示出睡眠纺锤波或认知运动分离迹象的患者中，有19人恢复了意识。可能还需要其他数据来做出更准确的预测。

“我认为这些纺锤波是一种方法，可以将更复杂的检测引导到最有可能受益的患者身上。”Claassen说，“这些技术尚未准备好用于临床实践，但这是我们目前正在积极研究的内容。”

该研究得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R01NS106104、R01LM011826和UL1TR001873）的资助。